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让人感动

1999-03-18 来源:光明日报 张德祥 我有话说

人们的日子是越过越好,满足人们精神需要的方式也越来越多,于是,有那么多“游戏节目”逗你一乐,有那么多“戏说剧目”供你解颐,如果你偶尔再看看那些“武打片”,说不定还能使你小吃一“惊”。但人们就是很少“感动”。

电影《阳光小巷》(江西省公安厅、上海利尔投资管理有限公司、南京电影制片厂出品)的故事,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的。看惯了那些远离今天的“古装”戏,看惯了那些极为热闹的“游戏”,再看这《阳光小巷》,“视觉”还有些不太适应。你看这小巷里有危房旧房、有孤寡老人,有刑满释放犯,有收破烂的小偷,还有失学的儿童,当然还有警察。一幅很生活化、很平民化的景象,与那些以高级公寓和高档汽车、以靓女和阔佬及灯红酒绿构成的图景甚有差异。所以视觉没有受到什么冲击。

但是发生在这个小巷里的故事,随着情节的发展,渐渐触动了心灵。一位叫老邱的民警,冒着大雨,三更半夜去巡察危房,为住在其中的老百姓分忧解难;一个刑满释放犯也成为他帮助的对象,老邱为他找到了工作,使他的儿子入了学,为他的妻子解决了城市户口,这位老邱硬是把这个濒于破裂的小家庭给稳固了,硬是把那位失去做人信心的“犯人”拉到了正道上。他常年地照料那位身边没有子女的老人,像亲生儿子一样。凡是他管辖的筷子巷老百姓的事,他都挂在心上。有些事虽然不是他职责范围内的事,但只要他看到了,就多方联系,想方设法解决,决不推脱。

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就是这么一位民警,普普通通,平平凡凡,但这个人物形象却和蔼可亲。他那一身警服,不仅没有使人产生距离感,反而产生了一种亲近感。平凡琐碎的小事,一件一件,积累得多了,也会使人感动,感动于蕴含在日常生活中、普通人身上的那种善良的精神。其实,一个人的行为如果总是能够体现出一颗与人为善的良心,那么,他就是一个高尚的人,一个有境界的人,就会影响他周围的人,形成一种风气。虽然平凡小事并不能惊天动地,却也感人至深,因为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甘于做这些小事,而甘于从小事做起,并能从平凡中积累出一种高尚精神,需要的是持之以恒,是始终不渝,是几十年如一日默默无声的努力。从这个意义上来看,邱娥国这个艺术形象,心中有一颗红心,这颗心照亮了这条需要阳光的小巷。

导演张欣把《阳光小巷》拍得极其朴实,主人公的行为都是通过一个个真实的细节展现出来的,合情合理,合乎生活逻辑。这里也有矛盾冲突,但该片的叙事并不以矛盾冲突结构剧情,而是采取生活化的、散文化的叙事结构,画面充满生活气息,从生活气息中透出了一种隐隐约约的诗意。像这样朴实无华,以生活意蕴和人物形象取胜的影片近年来并不多见。看这种影片,不仅使人感受到一种人性的回归,也使人感受到一种艺术的回归。电影是一种综合性的叙事艺术,关键在于叙事,但常常也会出现一些本末倒置、弄巧成拙的电影,什么技巧都用上了,就是叙事不清,不知所云。正像有些相声,俏皮话说了一大堆,就是不知道要说什么。看这部电影,没有那么多云山雾罩,就好像坐在院子里拉家常,有滋有味,有那么一种生活的厚味。

但愿这种朴实的艺术及朴实的艺术所表现的朴实的人,在我们的影视艺术中能常常见到,让人们在消遣和娱乐之余也能有所感动,因为人也有“感动”的需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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